【鼠牙雀角李大師】
許文德醫師 890926
「誰謂雀無角,何以穿我屋?誰謂鼠無牙,何以穿我墉?誰謂女無家?何以速我訟?雖速我訟,亦不女從。」詩經上這段話,描述的是女性被逼婚不從,不得不步上訴訟之途的無奈,詩中無助女子的處境,讓人同情,而逼婚者的嘴臉,作者雖未著墨,惟經由弱女子泣訴的反襯,仍不免令人痛恨、鄙夷,後世據此詩將「鼠牙雀角」引申為強暴侵凌,引發爭訟之謂,如清人李漁的「奪錦樓」第一回,即有「以致爭論不休,驚動官府,把跨鳳乘鸞的美事,反做了鼠牙雀角的訟端」。
如今,戀愛完全自由,婚姻自主成風,以訟逼婚或者因逼婚而興訟的案例已然罕見,但藉興訟牟利或打知名度者,卻仍屢見不鮮,其中最引人注目者,當然非李姓作家莫屬。李氏早年文名頗盛,對台灣民主、人權的進展有其貢獻,加以勤於著述,個人出版品甚豐,不僅擁有大批讀者,還贏得擁護者封以「大師」的美名。可惜,李大師晚近既少見佳作,更漠視素所提倡的民主、人權原則,傾力鼓吹大一統的念頭,一味向壓抑民主、戕害人權的中國政權靠攏,讓世人見識到所謂晚節難保的活生案例,惋惜之外,多少也難免浪擲崇拜、受騙經年之慨。
當今的李大師不僅言論違背素昔的主張,舉止更是乖違常情,如總統大選中既已登記為候選人,卻不為自己拉票,反一逕幫操守嚴重受人質疑的候選人助選,知識分子的風骨近乎蕩然,大選中遭人徹底看破手腳,總算在選後鎮定了一陣子。然大師終究守不住寂寥,選後未久即復出在電視台主持節目,惟談的既不是專擅的歷史或政治,也非振聾發聵的執經問難,而是少男少女才可能注意的膚淺話題,諸如處女膜的有無,或陰莖的尺寸等等,這些話題若出諸性教育的觀點,透過科學可信的角度來談,諒或值得肯定,但大師的節目不僅內容低俗,言談更是玩笑輕浮,收視率欠佳自非意外,大師想亦心急如焚,而急思振作。
但事有本末,豈可便宜行事?大師若欲振衰起敝,就該對症下藥,從改善節目內容做起,才可能提高收視率,未料,一向好訟成性的李大師卻不此之圖,反倒跑到法院告起卸任的前總統來,意圖藉此吸引媒體的關注,重振知名度的用心昭然若揭,但此舉無異飲鴆止渴,怎麼可能有所助益?大師對前總統的指控,不僅內容了無新意,指控的事項,顯然也都經不起嚴格的司法查證,可以預見,這一切終歸只是鬧劇一場,但司法尊嚴竟被此等過氣文人任意操弄,卸任元首竟遭此黑白顛倒的指控,孰可忍?實不可忍!卻又何奈?
身為鬧劇的旁觀者,既同情卸任總統的處境,更痛恨無行文人的興風作浪,惟司法獨立,訴訟自由的台灣,類此事例其實也不止一端,好訟者更不獨李大師一人,除了企盼新政府速就興訟要件嚴加設限,裨濫訟之舉不復發生,好訟之徒不再得逞之外,也只能靜觀其變,坐待司法審決。至於李大師,既然活在辱罵現任總統也無事的民主社會,無端興訟告「卸任總統」又有何神勇可言?大師當年既不敢出面控告兩位蔣總統,而未能成為殉道的烈士,則今日至少也該珍惜晚節,切勿不甘寂寞,又弄不出新鮮花樣來,落得以門外漢的水準,或談論無關緊要的生殖器尺寸,或重提少男少女們早已無所謂的處女膜,讓人既為大師「活得越久,醜態越多」而大感惋惜,也提醒大家,千萬要以大師為鑒,慎勿重蹈老不休的覆轍,則耐心忍性看大師的拖棚歹戲,總算還能獲得一點啟示。